地点
诗文库 正文
庐江四辨 其四 冶父山 唐 · 卢潘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二
按图记。
冶父山庐江东北。
即左氏所谓莫敖缢于荒谷。
偫帅囚于冶父。
兹山是也。
余按杜注及地理志荆州记。
皆云冶父城荆州
荒谷西北小城即冶父城
莫敖缢于荒谷。
偫帅囚于冶父是也。
庐非庐戎之地。
同食异振廪之所。
安得复有冶父哉。
后人妄加之明矣。
矧囚于城。
岂囚于山乎。
余按今冶父山实有铁冶。
乃作此告县。
更名曰冶山不疑。
杂述 其六 明末清初 · 吴嘉纪
 押纸韵 出处:陋轩诗卷一
楚国有羁人,相隔三千里。
歌啸在扁舟,浦浦莲花美。
嗟我不共赏,惆怅盈盈水。
采花落月前,采实秋风里。
莲花留自看,辛苦寄莲子
渔父辞剑赋(以济人之急取利诚非为韵) 唐 · 宋言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二
子胥兮亡命江湄。赖渔父兮停桡在兹。
既横流而济矣。因解剑以酬之。
厚意殷勤。何惜千金之器。
高情特达。竟陈三让之辞。
稽其去国无途。迷津独立。
前临积水之阻。后有追兵之急。
踌蹰而鹤发相哀。顾盼而渔舟可入。
忧心尽展。凭刳木以何虞。
渡口虽遥。挂轻帆而巳及。
繇是拂拭青萍。披陈素诚。
念险难以知我。顾提携而赐卿。
拔三尺之荧荧。波间电落。
横七星之凛凛。掌上风生。
叟乃莞尔兴言。支颐话志。
本期浩淼以排难。讵可怆惶而徇利。
酬仁报惠。诚多公子之心。
害义伤廉。且异老夫之意。
况乎方急。严刑且陈。
尽索奔亡之党。先诛隐匿之人。
若以爵禄为念。荣华是亲。
则械尔躬而赴国。持尔剑以防身。
整棹西归。自受执圭之赏。
论功北面。宁亡切玉之珍。
盖由恻隐为心。艰危是济。
方图散发之乐。岂假吹毛之锐。
情高而俗虑难量。语罢而鸣桹忽逝。
连环吐月。空临玉匣之间。
一叶乘风。渐入寒烟之际。
岂不以识达精微。言穷是非。
弃霜刃以长往。弄云涛而不归。
寂寞岩烟。沉东流之渺渺。
凄凉浦树。含落日以依依。
异乎义立一朝。名超万古。
决云之异状徒逞。皎日之深诚不取。
则知美范蠡而述鲁连。信斯人之可伍。
重阳后一日谭力臣同年黄鹄矶 清 · 张开霁
 出处:黄鹄山志卷七
黄鹄不飞鹦鹉死,东西滔滔大江水。
世閒那得有仙人,眼前亦复谁名士?
矶头突起新楼阁,势压高城炫丹雘。
斜阳在树树争红,风来乱叶矶头落。
城高要款白云蔼,云飞过江留不住。
晴川又厌浊尘侵,飘然直向长空去。
甲帐色凭旌旆壮,声威更借江心浪。
何处招寻鹅鹳来?但见群鸦噪城上。
大府昨朝送客回(送巴都护荆州将军任),秋风正放菊花开。
我欲登高一凭眺,马蹄腾踔纷相催。
今与君向上头坐,指点烟波鸥鸟閒徘徊。
狂吟豪饮胡为哉,安能压倒当年崔李之奇才?
按:本集
次韵正使清明黄州有感 其一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四佳诗集补遗二
长程催马为登楼,小雨霏霏欲湿裘。
莫遣青春空寂寞,拟招黄鹤共遨游。
晴川芳草新添兴,落日浮云愈起愁。
辜负良辰足不惜,一生犹幸识荆州
赵伯鱼 宋 · 韩驹
昔君叩门如啄木,深衣青纯帽方屋。
谓是诸生延入门,坐定徐言出公族。
尔曹气味那有此,要是胸中期不俗。
荆州早识高与黄,诵二子句声琅琅。
后生好学果可畏,仆常倦谈殊未详。
学诗当如初学禅,未悟且遍参诸方。
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成章。
荀卿与楚相春申君 唐 · 刘轲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二
兰陵令谨奉书于相国春申君足下。前者不识事机。
冠宋章。袭儒衣。
以廉轴驾羸驽。应聘于诸侯。
始入秦。见秦应侯
会侯方以六国啖其君。且曰。
吾方角虎以斗。又何儒为。
故去秦之赵。会孝成王喜兵法。
方筑坛拜孙膑。欲磨牙而西。
臣以汤武之兵钳其口于前。赵王亦不少孙膑而多臣。
臣以是去赵之齐。会宣王方沽贤市名达诸侯间。
人聚稷下。若邹子田骈淳于瞢。
皆号客卿。故臣得翱翔于诸子间。
威王襄王。三为祭酒
号为老师。然悯诸生少年。
皆不登阙里。不浴沂水
各掉寸舌。得纡朱垂组。
自以为高絜莫我若也。臣以乳儿辈畜之。
何虞其蝎虿之为毒也。由是谗言塞路。
臣之肉几为齐人所食。伏念相君平原孟尝信陵齐名。
故游谈者谓从成则楚王。衡成则秦帝。
相君之相楚故也。不然。
楚何以得是名。以是去齐归相君
相君果不以臣孱固。俾臣为兰陵令
臣始下车。弦琴调轸。
兰陵之人心和且富。既富且教。
必使三年有成。然后报政于相君
此臣效相君者希以是。不意稷下之谤。
又起于左右。俾臣之丑声。
直闻于执事执事果亦疑弃臣如脱故屣。
臣之去兰陵。岂不知相君之弃臣邪。
臣尚念古者交绝不出恶声。臣怼楚而怨相君也哉。
相君徒欲人之贤已。曾不知楚国前事。
臣不远引三代洎春秋。今虽战国
亦不敢以他事白。直道今楚国盛衰之尤者。
相君择焉。自重黎为火正。
光融天下。鬻熊归德
教西伯弟子。洎鼢冒熊绎
荜路蓝缕。以启荆蛮。
武文成始臣妾江汉。至庄王始与中国争伯。
此数君皆之祖宗。而代亦称臣之术
五尺童子。羞称五伯。
臣又何必独为相君道哉。然楚君但成庄而已矣。
自庄而下。楚亟不竞。
平王嗣位。耳目倒置。
伍奢以谏死。费无极以谗用。
太子。走昭王
污楚宫。鞭墓。
岂不以一谗而至乎尔。下及怀王
左徒屈原忠贤。能付以楚政。
当诸侯盛。以游说交斗。
犹以楚为有人。无何。
上官靳尚所短。王怒。
屈平既疏。
秦果为张仪计陷楚之商于地。计行。
秦果欺楚。是以有蓝田之役。
丹徒之败。怀王囚不出咸阳
亡不越魏境。客死而尸归。
至今为楚痛。岂不曰疏屈平靳尚而至于尔。
人亦谓令尹子兰不得皭然无非。已不能疾谗。
又从而惜之。俾屈生溺。
离骚为之作。襄王以前事历目切骨。
虽有宋玉唐勒景差辈子弟。赋风吊屈而已。
又何能免王于矢石哉。今相君左徒令尹
封以号春申君。楚于相君
设不能引伍奢屈平以辅政。复不能拒无极靳尚之口弭。
臣见泗上诸侯。不北辕不来矣。
夫如是。汉水虽深。
不为楚堑。方城虽高。
不为楚险。相君虽贤。
欲舍楚而安之也。今有李园者。
世以谀媚荐宠。喜以阴计中上。
根结枝布。寖为难拔。
相君若不以此时去之。则王之左右前后。
靳尚。则无极
讵独臣之不再用也。前月相君聘至。
跪书受命。且曰。
若恶若仇。若善若师。
真宰相之心。脱李园(一作何)至。
费靳试。何害臣之不再罢兰陵也哉。
敢辄尽布诸执事。而无遂子兰之非。
况之望也。楚子之幸也。
杂记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六
太祖皇帝上党,获北汉宰相卫融不杀,以为太府卿
乾德三年伐蜀,诏伪蜀文武官并赐装钱赴阙,治行请白者所在以名闻。
开宝七年江南,赦管内州县伪置文武官员,见釐务者仍其旧。
大哉,帝王之度乎!
国初人物盛多,以其能天地包荒,杂用江南西蜀人材之众也。
初,绍兴十一年,金人割三京五路以和。
新界长吏有前秉义拱州者,有前武德知薄州者,有校副尉而知县令者。
汉仪初复,莫不怀惭抱恨,意沮词短,无颜以见新至官吏。
朝廷降赦知州县者,许令依旧,复拘收伪补告身敕劄,许诣有司批凿用印。
有伪齐补授者,亦皆授给官资。
人人得以隐藏恶迹,除危疑之心,而洗羞恨之咎。
其后将校以功名自见者,比比皆是。
高庙中兴有以哉!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始终用人,盖尝三变。
其始也,收召山林遗弃之老,尽起海内流窜之人,或当兵权,或列谏省,或在方面。
其中也,不次而用。
小臣一言可采,或得超迁;
列曹一事可录,未几便用。
凡此十七八年,宰相岂必尽得人,台谏岂能尽举职,百司庶府岂能皆无过,然而孝宗每事求功,士大夫久用不效者旋即罢去。
故碌碌庸人多不得久在位,而奸邪小人不敢行其私。
淳熙十年,以孝宗有倦勤之意,每事必求审熟便安而后行。
王淮庸懦,仅仅无大过,亦不得已而用之相位。
景祐五年十一月庚子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宝元
按运历图,盖十一月十八日南郊也。
是年既改宝元,作史者便以此五年为宝元元年,《长编》遂无景祐五年,即宝元元年也,今绍运亦然。
按《长编》四年丁度内翰八月知制诰谢绛契丹生辰使,《通略》是年李淑、胥偃皆为内翰元年宋郊、王举正、郑戬皆曾为知制诰,不知此词出于谁笔,以字画考之,盖欧阳书。
景祐四年,公方为夷陵,五年为襄州乾德,当庆历三年冬,方拜右正言知制诰,其去景祐五年尚有五六年也。
治平四年京师省闱以「公生明」命赋题,司马君实司贡举。
襄邑(本开封府襄邑县,蔡京四辅拱州,后复襄邑。)许少张安世时为举子,诣帘前上请云:「公生明者,公正生明。
公而自明,非自明之明」。
主司恶其语赘,斥去之。
君实走厕回,问诸公何为而喧,同列告以其故。
君实默然,谓帘外官请适来上请先辈相见,再问之,少张答如前语。
君实云:「诸公不晓先辈意,所说极当,当依次第为文」。
君实退与诸公言。
诸公谓:「此同人上请耶!
诸人方诮其上请疏谬」。
君实微笑曰:「是公非上请也,乃来考试吾辈尔。
今日命题公生明冷淡无体贴,如用离娄之明则便是自明之明,吾辈可不领略而去」?
及得许公程文,读至依违牵制云云,抚案曰:「此非作公生明赋,乃公生明断案也」。
遂为南省第一。
少张廷试,复魁多士,官至都官郎中权中书舍人,与坡仙同时。
刘攽因谬举,王介甫欲窜岭外,许公与坡共救之,贬衡阳
少张秘监,因李士宁责官利路漕,又迁夔漕,乞地及招安南兵官杀降,坐累贬房陵倅,后归至黄州不幸,东坡解衣赙之。
靖康元年,金人长驱,将逼京师,独蔡攸得报早,先期治装,命宋㬇为东南发运
㬇,姻家也。
假其护送,遂尽室而南,虽赀用给使无不全济。
初传两宫命京亦从上皇而东,京自以午夜出城,水涩胶舟,奔卫不及,遂过拱州,实父子参商,遂不同途云。
蔡绦记,实云京在拱州乞召,愿陈计议
《长编》亦参取其说,云是时敌退,京师稍安。
京求见,欲口陈灭敌之策。
上将召京,会京贬命下而止。
然独不载京之策安出,其说云何。
其后蔡氏外孙传得其说,盖京欲决阳武埽也。
阳武之畿邑。
邑有博浪沙、黄河、汴河、白沟,又有阳武埽一镇。
按《国史》,金人陷阳武蒋兴祖死之。
兴祖治其县,县有古博浪沙,土脉脆恶,积雨湓涌,埽且溃,兴祖护堤以免,即其地也。
京之说云:「诚用臣计,敌虽百万,一夫之力可却」。
盖欲决埽以浸敌也。
此虽小人诡为大言以自救,然京如老盗,宿藏狡焉,容有可施用者。
第败国亡家之人,天道不祐,纵有奇画秘策,决不能复成功尔。
然传者云埽去京城止一舍,今以《九域志》考之,县西北去京九十里,得非埽近京而邑治远欤!
姚平仲自劫寨而遁,钦宗遣使几百辈,竟不知其所在。
高宗即位,尝立赏访求。
《林泉野录》不知何人所作,谓平仲实已战死。
或存或亡,其说多端。
顷时或传有曾见平仲蜀青城山者,山阴陆放翁尝作诗以纪其事,斯亦异矣,岂好事者为之耶?
平仲之逃实在城下,而宣和邸报、密院劄子乃云:「京兆府廉访咸阳县公文,盖据鉴状,随姚防禦河北宣司使唤,今月一日到咸阳县安下。
至四更有排军张岊辈称不见了姚太尉,鉴即时报县尉及亲随人并印记封全解府。
奉圣旨姚平仲身为统制,弃印而逃,可先次除名,令陕西路帅臣提刑司收捉」。
观此,则平仲之逃乃在京兆府
咸阳永兴军属邑也。
平仲方自陕西来应援,初不曾有还永兴军事。
又按靖康元年立赏,有能捕平仲者,白身补承信郎,赏钱三千缗,此月指挥也。
而邸报云:「臣寮上言,近岁军政不修,刑赏失当,姚平仲欲以都统制处之而弃印逃亡,不畏典刑明矣。
今缘自首止降一官,臣恐四方观望,军政未易修也」。
二月五日奉御笔:「平仲名勒停,枷项蕲州编管」。
观此则平仲尝自首,又非不出也。
然此二报不收于正史,得非实自城下而逃,但劫寨之举不欲明言,故讳其地
平仲实不曾获,又恐人无忌惮,故又设为自首行遣之报耶?
建炎四年,巨盗钟相、孔彦舟、杨华相继蹂践荆湖间,环数州十馀县,莽为盗区。
先是蔡守程昌禹提兵入援,行在道出湖北,会罢诸道勤王兵,抚谕冯康国因请以昌禹荆南帅。
已而有诏改昌禹镇抚鼎澧,偏将邵宏渊者隶帐下,善用长刀,有关、马之勇,尝以百馀骑搴旗履锋为士卒先。
是时贼党刘超京西陆梁转寇而来,有窥伺湖南意,遂犯澧阳,逻兵四出。
宏渊逼之于锁石冈,迎击走之。
宏渊都监孙君:「今一击而却,后必再至,再至则来者必众。
我军虽寡,然贼气夺矣」。
遂授以己所持刀,令孙被甲驻马石冈以怖之。
即驰诣昌禹,趣济师。
无何贼大至,望见孙挺刀冈阜上立,东西指麾,以为实宏渊也,且惧有伏,果不敢犯,遂烧城北七里街,稍稍徙屯城西。
薄暮,昌禹督众趋城。
澧无守将久,百姓推慈利智从𤥺行郡事。
诘旦,昌禹偕从𤥺自小东门乘城觇贼。
贼出悍骑,舞槊诟之。
昌禹失色,左右顾无应者。
有桃源弓兵龚亨奋而出,众且属目,则已跃马赴之矣。
昌禹遣亲吏语之曰:「汝忘器械耶」?
亨振手不顾。
既出,则贼策马瞋目,扬矛而前。
亨出小蛮牌于髀间,槊正著牌而过。
亨突身挟之而还。
将士欢噪,褫衣就刑,则固一妇人,长女也。
亨自以独身挑战而得妇人,不足示武,手杀之。
愈怒,吹唇鸣鼓,尽锐攻朝天门,造钓桥高十馀丈,长二十丈。
既成,引桥趣城,择死士之善战者系于其上。
智从𤥺败,詈贼而死。
贼蚁而登,昌禹宏渊、龚亨自东角踏浅渡澧江奔武陵矣。
贼虽下城,而民失耕凿,宿谷都尽,鸡犬菜茹无一存者。
贼众饥馁,给人为粮,暴尸如京,头颅满野。
惟李沙板者,乘沙板而济,因之获生者数十辈。
贼既乏食,将趋桃源。
未至数十里间有药山寺,寺之两旁十步一松,其大十围,夹道数里。
宏渊单马间行,贼将张横适至。
两骑相蹑,环而驰。
横不能得,则投以巨斧。
宏渊格之,斧著木深不能出。
宏渊负其多力,跃而前,欲生致之。
横固壮猛,力钧敌,又不能得,则曳而俱坠。
横以身压宏渊,且搦其阴。
宏渊手攀拓桩,欲藉而起,相与力疲未决。
宏渊亲兵至,擒之。
宏渊患横凶暴,断其手而献于昌禹
横素以勇闻,昌禹命之酒,欲活而用之。
宏渊曰:「贼无用」。
遂杀之。
自是不敢复蹈武陵之境,卒全安常德一州之民,至今昌禹食焉。
高宗当郊,黄潜善,年代当考。
学士降御劄,循用旧式,以年谷顺成、兵革寝息为报天之祭,祀册亦用定本。
叶梦得曰:「古之祭有祈有报。
《周礼》大祝六辞祈福祥,求永贞居其一。
今强敌内侮,盗贼尚多,二圣在远,四方未宁,与祖宗之时不同,宜改报为祈,专以寅畏惕厉陈情恳祷为主。
祝辞当更赦文,历叙天下艰危,深自贬损,上帝不可诬」。
上开纳。
赦文叶梦得当制,无所讳。
黄潜善乃取其词损益之,别自为手诏,言「行礼之夕,久阴忽晴,天示休应,以告百官」,与诏俱下。
绍兴和议初,金人以河南地归于我,士袅衔命道京襄宛洛,祗谒巩原。
过南邓,大将岳飞曰:「敌无信,君道路宜缓」。
士袅以上命有程辞,去不数舍,尘起,声甚嚣,导从相顾失色,南向而奔,力未尽,鼓声相闻,皆谓弗脱矣。
忽报有王师至,望之岳帜也。
驰就之,在焉。
恚曰:「固谓君毋行,今董御带、牛观察已前交锋矣。
兵胜败无常。
君,王人,且近属,吾以兵自裹送君尔」。
行数里少憩,两将以捷书至,盖士袅未至前一日出师也。
十一年,臣寮上疏,论方进兵陈蔡间,尝密贻书于士袅,欲朝廷遣使应援,今必将有所营救。
身为宗室,不应交结将帅
十一月,遂罢士袅宗司提举崇福宫,申严宗室出谒宾客之禁。
十二年十二月下飞棘寺,死狱中。
子云诛于市。
或云士袅尝以百口明之无他,盖亲见其兵事之神速,不止德之深也。
赵忠简
绍兴四年,伪豫引北骑大入,淮民南渡,人情大震。
上趣召大将某人移兵过淮,某辞以疾,请他将往。
上不得已,命至中书宣宴促行。
赵忠简右揆兼枢筦,宣上意勉之,辞避如初。
沈必先病之。
公曰:「此事正坐吾辈不能耳。
平时将帅藉国家爵赏,有兵有财,故能成功。
虽书生,若以见付,安知不能?
且君数出劳勚,此行必非辞难。
今敌报亟明,当自行耳,请以兵见付」。
堂吏以纸授某官,促上交兵状。
语未讫,将某人离坐而立曰:「如此,则某自去」。
某自去,公不为之谢,但与之约师行不可过某日而已。
是岁,王师大歼群敌,乌珠败而归,遂创艾不复犯塞矣。
江左奠枕相安,忠简之力也。
宿师之出,欲乘敌无备,遂以五月进兵。
督府盱眙,淮地平旷,荫翳少,杲日烘炙,沙如釜鏊,不可驻足。
谍报淮阳无备,魏公命戚方与列将及西北番官数十辈驾舟师往取之。
戚方抵城下,立炮座,治攻具,独不令发一镞。
敌有近城求打话者,亦不之对。
麾下疑而问之,曰:「诸君无扰扰,不三日,督府当有文字抽军回。
今虽得城,无益也」。
众愕然。
翌日未暮,军士什什五五奔凑水际,皆曰:「班师矣」。
近舟者争上,柂师以斧掠其手指,可掬也。
老弱拖后弗得载者甚众,乘大舠渡去久矣,实绍兴五年也。
淮阳之役盖如此。
吴武安驻兵关隘,金人栅其上。
一日,敌出骁将,垂青丝发,握槊策马,戟手詈求独斗。
麾下两将辈出,皆歼焉。
诟益甚,曰:「此犬彘,何足以辱我」?
未以对也。
有曹武者,位甚下,未尝以勇闻,请行。
难之曰:「两将犹不能当,子毋重辱我」。
武曰:「得公所常自乘马,则蔑不济矣」。
问其故。
曰:「敌诚骁果,然吾视其马于其回挽间微疵,此成擒易耳」。
解以付之。
武骑而出,与之两道驰逐,若无意于格斗者。
忽跃身赴之,敌马力猛,骤前急回,不能如人意,迟一二步,为武所碎,持其首以归。
三军大噪,敌震骇而走。
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
曰:「上驱驰霜露十馀年,似厌兵矣。
兵决在何时?
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
两将对:「前提兵直趋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
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
或申请辄不报,尝苦不能专力。
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
曰:「有是乎?
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
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
颔之。
于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
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
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
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
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
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
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
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
边兵官耳。
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
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时从官,尝为人言。)
绍兴三十一年王权失律,刘锜自真扬迤逦退师。
朝廷知事亟,命叶审言知枢密院督视江淮荆襄军马。
审言辅逵行府统制
十一月驻军江皋,引诸将入问计,逵立侍。
贾和仲最先对曰:「请纵敌得渡江,我严兵以待。
俟敌登岸,纵缇骑蹙之江流中,蔑不胜矣」。
次米忠信。
忠信请募没人凿沈其舟,顾谓逵:「向与诸公平湖寇杨么,实用此策。
统制亦在其中,颇能记忆否?
此策已试,尝效也」。
最后李横
曰:「今不得瓜洲则江面不可守,愿得四军人直渡与敌战,据瓜洲以拒敌」。
三将对毕,审言顾问逵:「诸公策孰长?
统制意如何」?
逵言:「和仲老将,计良是。
第国家治战舰棹卒凡几年矣,今遽舍此,则是先置水军一项工夫于无用地。
且纵之渡即能支固大善,万一拒之不能止,如国何?
何不且用水军合战江中,战而不捷,半渡急击之耶?
忠信谓凿舟策曾收效于杨么,时则又不同。
么驾大舟泊洞庭湖
湖水无潮,人持枘凿匿伏舟底可以施力。
大江湍流,瓜洲暗潮急如箭激。
虽善泅者立见飘溺,尚能施刃凿耶?
前日刘太尉军十二万冲突而退,今四军仅可得万二千人尔。
刘太尉不能扼之淮浦之口,而乃欲逆战于江干,恐未可往也」。
是时,虞彬甫中书舍人参议军事,洪景卢密院检详为机宜,皆在坐。
彬甫默然未有言,景卢独激昂鼓勇,谓逵沮绝江之请为无勇,怒曰:「兵将官平时受国厚俸,今又说怯语,怕不肯去耶」?
逵曰:「不然。
今去不难,去而能保全人马归,方属难尔」。
景卢又怒曰:「败则截却驴头尔」。
初,瓜洲虽未有城,亦略有短垣,四围列植为鹿角,独中留出兵门。
既战,胜负未决,引军归营稍休息。
士卒方解鞍啜食,敌骑忽驰而至,驱所掠百姓,倏忽壕堑皆满,拔植三面而入。
我师于是尽为敌歼焉。
自横流军渡江,审言谓可无虑,即移幕府建业,明日至东阳,见隔岸火起,知已失瓜洲。
审言中涂舍车惊遽。
刘锐者亦督府偏将,瓜洲败书闻,审言震惧,议移督府毗陵,以议拒守。
劄子今犹藏子路分家云。
绍兴辛巳,金亮侵淮。
刘信叔以三万人屯清河口。
金人数万为连珠寨。
日暮,选壮士五百人绝淮捣栅。
敌方解衣盘薄,不虞我师之至,杀数百人而还。
军中无知者,闻击钲声,挥朱缨芾,始知得捷收兵。
是夜,复犒士,选千人,皆身首长大,翌日晚再劫之。
敌有备,我军歼焉。
得脱者三数辈,乱流而济。
叱之曰:「何不尽死力」?
犹欲用军法。
明日,命以三千骑扼淮与之交射。
敌以生牛革蒙粮舟缘北岸而过,飞矢勿能及,军士望之怅然而已。
薄暮,我师伤者半。
著褐半臂,踞胡床,抚案而视。
战酣,麾左右使就战。
然军士夺气矣,犹终夜击柝呵号,振鼓严更,若将警备者,虽帐下趋走亦不知军之移也。
达旦,万骑已去。
问之,幕府过维扬,将李横与数校殿而已。
敌疑有伏,日已晡,火起,犹未信。
真扬之民遂得预避,而我师成皂角林之捷。
绍兴十年,金人以河南之地归于我。
三月,命济州防禦使、龙神卫四厢指挥使刘锜东京副留守,发临安
五月顺昌,不旬日,金国韩、翟二将军与乌珠大入侵。
命清野以待,近城民皆徙入之。
先是,属邑警报至,下令命军士及徙入百姓人持煤纳于州之佛寺庑下,密遣小校碎以臼杵,囊盛而积之。
数日,入者填满,勿能容。
有番欲出城避寇者,因命人授一囊以归,且禁勿开视,曰:「汝归视汝冢墓,于其井坎四旁沟涧遇有水则投之,敌当不敢近」。
且戒以勿泄。
时出者既众,一二百里内投者殆遍。
敌以五月出兵至顺昌,涉六月自陈蔡而来,地多瓜桃,非北人宜食。
入境捕生口散鞫之,所言人人同,汲于井间得渗沫。
敌唶曰:「吾固疑吾军多腹疾,且马亦多毙」。
寘毒于水也。
始命军士掘地而饮,遇天雨则以杯勺承以饮马。
人马燥渴,皆欲速战,故得因城守以破之。
皂角林得捷,即称病求解印符,肩舆过京口
金骑将至江浒,督府惧失江面,且兵形背水为置之死地而生,迫诸将瓜洲迎敌。
诸老将皆难之,遂相率就问计。
病卧萧寺,令伺于户外以待移。
顷呼入告之曰:「今取百馀舟凿其底,覆以篷席,藉以版干维楫,外设帆樯,度不能一二里沈者,鳞次于岸步,复取坚致可战之舟舣泊于岸,夙戒军士交锋勿及则徉败而疾趋坚舟,委泊岸者勿顾。
敌气锐,必乘见舟以逐我,谓可直渡。
度敌毕登放舟离岸,即回戈以赴之,乘其没溺,可以得志」。
诸将皆谢非所及,拜受教去。
午夜,密使移舟而前,时督府金山,望瓜洲如对面。
迨晓,见南舟舣岸,欢曰:「是欲遁尔」!
亟呼舟止。
诸将位卑,无能以利害争者,皆恸哭云必败。
于是刘汜先遁。
李横不能支,失统帅印章。
敌骑蔺藉我师,皆一壅入江而死。
暮夜,有把芦苇而过者,实丧师八千人,仅以身免。
今沿淮州郡印章皆冠以绍兴,镇江戎司亦然,以此。
金将败盟,朝廷移刘锜荆南帅,张真父以司业佐郡,盖不欲以民事烦之也。
悬赏招效用甚重,然无如效用逸何,遂下令逃者斩。
一日捕两卒,至未及问。
真父趋而前曰:「杀之而逃不止,孰若生之以观其后」?
奋而起,指其颈曰:「司业今何等风色?
设有缓急,此非所能保,而顾惜若曹耶」!
命牵出斩之以徇。
自是义勇成军矣。
先是公安白昼剽劫,撞钟鼓以过市,至是军声震叠,子夜开户无盗,至今义勇效用犹可用云。
刘汜者,之犹子,衣褒博近文墨。
一日责数之,令易楚制巾帻从军士。
汜好论军计,犹信之。
瓜洲之败,汜为提举军士云。
西蜀之兵分为三路:金州当其东,兴元制其西,兴州当其北,各据一面。
三路之中,兴元最为要害,盖进则当寇之凤翔,退则据蜀之咽喉,故重兵不可不置于此,事势不可不力于此,大帅不可不设于此。
以地理考之,敌人犯蜀不过三路:曰岷凤,曰兴元,曰金州而已。
然自兴元而至兴州百三十馀里,自兴元而至阶成与凤远,亦不出三四百里,是兴元而应接西路不为甚远也。
兴元而至于洋七十里,自洋而东至于金州二百五十里,是自兴元而应接东路亦不为甚远也。
是以南渡之初,国家深知其然,镇以重臣,开宣司汉中
夫使朝廷择才智之臣,据根本要害之地,平时得以考覈将帅,蓄积财用,一旦有事,得以专制二道十万之兵,东西应援,不出于三四百里之外,而敌人不得一蹑吾咽喉之地,岂非固国之善谋哉!
陈箍桶。
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破械出之。
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
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
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
愚民畏惧,皆出就擒。
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
括苍素无城守,遂被剽掠。
其后就擒,童贯:「谁为谋主」?
以陈箍桶对。
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
对曰:「正坐不受某教耳」。
又问:「汝所以教者云何」?
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
又问:「何以箍桶为名」?
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其不韪如此,诛之。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问公:「自中执法执政,拒绝交游,独听一王岩叟语,悔乎」?
莘老默然久之,曰:「惟蔡持正事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又云:孙升为选人时,梦僧指府界提点蔡持正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
自卢、寇、丁三人,蔡谪新州第四人也。
又云:刘拜右仆射之日,一小仆仆于堂下,呼曰:「相公指挥头𨃚往新州去」。
已而诘之,悟曰:「莫知其言之出也」。
开元中终南山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面。
其岁大饥,其并枯死。
后汉襄楷云:「国中柏枯者,主当之。
人家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
终南山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太上皇崩。
《朝野佥载》,见《广记》一百四十卷。
唐天宝后甲子三年,自陇而西至褒梁数千里内,民相食,忽山中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舂食,与红粳不殊,自此千村万谷并皆立枯。
出《玉堂清话》。
《广记》百三十二:竹花,六十年一易根。
按《渚宫故事》,长沙阿育王像,相传至齐末常夜行,每南朝有大事及灾疫,必先流涕数日。
邵伯温邵康节河南人熙宁丁巳卒于洛,程明道志其墓。
伯温、仲良其子也。
伯温字子文,传康节《易》学,节行尤高,以经明行修荐,授大名助教
初,温公之子公休卒,温公之后再绝,独公休之妻张夫人无恙,遂复立族子为公休后。
朝廷遂除子文教授西京,经纪温国之家属,任之意略亦可见。
其后章子厚欲用之,子文不求进也。
徽宗即位,日食求言,伯温坐上书斥几四十年。
建炎初,没于利路转运副使
绍兴七年赵忠简当国,上其所著《辨诬》,乞行追录,始赠秘撰,诏藏其书于史馆
子文本末备载于忠简一疏,其守道行己可谓始终无愧于师友矣。
然贤者遇非其时,顾亦有重不幸者。
先是堂吏魏伯刍尝知石泉军宣和中蔡京伯刍变盐法,帑藏骤增,擢伯刍外府卿,提举榷务,其后除伯刍徽制以赏其功。
故事从官除拜得自举代,伯刍状卷:「伏睹朝奉大夫、权知果州邵伯温识量渊明,学术该博,外寄远邦,吏民畏爱,傥置要途,必有异能。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伯温早登富公、温公、小申公、二韩、忠宣之门,荐之者乃持国、范纯夫
伯刍小人,据非其位,乃自诡荐贤而不揆其不韪,不知谁实教之?
子文名德皭然,彼安能浼,然亦可谓贤者之不幸矣。
种师道本以文资换右列,后为名将,其抚士卒最为有纪,然不特皆以威云。
初,师道为小官,冬夜赴尝寮之集,衣笥中尝置薪炭白粲而去,家人辈笑之。
既至,会饮之家或侵夜仆隶多寒,或给散俭薄不能满适,则群聚喧嚣,冀得声达于内,宾主各不自安,早罢酒归。
主人或欲延客,客饮兴或未阑,无如人从之不肃何,以故多不得从容散去,独师道部曲所至,竟夕常无一人喧哗者。
或怪而察之,乃知师道自始入席,即以所携付之众卒。
众卒深夜得粥,既宽饥馁,已而爇薪炽炭,相与附火,不忍舍去,是以不暇为嚣,忘其为夜艾也。
然其用兵持重,出没变化,人莫能测。
师道于果肴喜啖榛实,每与诸将谈论,置于前咀嚼之。
一夕坐久,食之尽,适有军议,沉吟未得其说,则时时引手就碟撮取之,不悟其已空也。
左右谓其乐嗜未已也,取他器满饤,俟其顾盼有间,置之,易取空器而去。
师道觉之,恶其揣度窥伺,立命推问诛之。
崇德人吕援,字权仲,居南场,营治圃垒湖石山,植海桧五六十株。
大者盘枝如凤面二丈,又屈其上,小枝如倡乐杂戏,尤婆娑可爱。
朱勔起花石纲得直达,檄秀守周审言,封以黄衣帕。
援知不可得,匿其事,走汴都投京尹宣和殿学士盛章,请以园归上,方以恩换右列,后为忠翊郎
援亦稍强直,家富得官,里中稍推之。
建炎改元,杭卒陈通叛。
福建经略鲍贻逊至,方总枪杖手驻崇德
劫围城中前某路漕俞䀭仁达、秘书监李光泰发、主仁和簿吴括子,直之嘉兴,约提刑高士曈、漕尉顾彦成求和。
诛在十二月
是冬雪踰月,三人者在崇德不得其日,尤记䀭衣单,求絮衣于援,二使者亦舣援岸,强使援摄尉,摄酒税。
时兵自杭败还者日数百,援阨市南包角堰,设钓桥,谕使纳兵器,旋以小舟济渡,藏其械于县庑。
败兵道饥,委仗得食,皆无事去。
知县事邓根失赏,巡司寨卒有怨言。
援以告,出缗钱分之,卒尽醉之。
又悉其家市酒,一釜不留,指市井谓人:「此旦夕吾所有也」。
有得其要约文书者,始知将以五鼓集县治,约以声喏为节。
初谢犒赐,次取兵械(即败兵所纳者。),次杀官吏。
援诣谋,先十刻率保甲袭之。
卒尚醉,多就歼,余四十人,首领都头者甚健,彀射保甲,尽济四十人,手覆钓桥奔去,众卒趋许村都头窜落县南田父家,绐谓田父送迎,饥渴索浆饮。
田父逆知之,为具酒饭,已乃熸汤请浴,遂即浴床反接以献。
戮之市,沥其胆于酒,书「食胆将军」于旗下,令以五十万钱捕一卒。
未几,许村尉执四十人为一舰至,取赏镪实舟而返。
诛,崇德无恙。
援后辟都监
未几,徐明反,谓人曰:「我蓄反久,以吕都监故迟之」。
因囚太守赵叔瑾,荷筒其项,叛卒张设列饮州治,牵使叔瑾行酒,曰:「常日汝饮燕,立我脚,直一脔,汝必尽之,我恨今当偿」。
遂取所余肉与之。
邓根兵至城下,拥官妓乐饮西楼上,募射生手弩射,矢着胡床,与妓俱仆。
二十日王渊兵至,不施梯冲,卧桅竿于堞上,数人蚁而登。
守城者皆散去,遂诛。
方明作乱,援去州方一宿云。
字深伯昭武人,登进士第,治剧有风,力射命中。
父及弟皆能兵。
一仆矮小,尤蹻捷。
以功改秩贰郡,为秀守。
方根上功状,父子兄弟咸在,独不及援。
援子恕,字子齐,年八十矣,为予言之。
长老尚有能言其事者。
子齐又云:陈通独不杀僧,士大夫持精缣易坏衲,自髡剃以避难,至暴其额于日中。
首乱者,次王贵
诛,人有云:「脱,罪过陈通
换对着对,罪过王贵」。
剐肉尽,犹索水饮云。
范觉民襄阳人美如冠玉,有经济大略,尝诘伪楚之立,邦昌辞以渐远则归节。
时大盗纵横,桑仲、李横、霍蹂践京西,朝廷力不能讨,耕凿尽废。
觉民镇抚使,于是桑仲襄阳霍明
分地既定,盗贼渐不能相统。
虽兵众而无器甲,欲叛入川,为王彦所败。
已而徵兵于,不至。
襄阳一日疾驰数百里至郢。
明知其已疲,出迎之,使人为握发,以铁锤击杀之。
李横复以兵至郢,声言为仲复雠,围之几年不下。
明自水窦出走行在所
自是虽不加殄戮,而蜂屯之寇离析矣。
建炎初觉民首建择宗室子之请,实基重华揖逊之举,皆大议也。
邦昌初立,同列皆在,莫知以何服见,且称谓何。
觉民奋然以背子直入,呼邦昌子能而已。
吕成公觉民二十许岁,觉民书「顿首元直丞相」,止十数语。
今书尺俗缛自谄秦氏始也。
李伯纪觉民皆有党。
务官叶审言上书攻觉民,或云主伯纪云。
觉民生于己卯,以三十二入相,罢相居天台,得痢疾,误投热剂,薨,年三十八。
始擢第,直言有议行遣者李士美丞相救之。
士美京师人,事近习,因此稍盖前愆。
建炎三年高宗复辟,苗、刘拥众南走,犯富阳桐庐寿昌,遂至三衢,檄守臣胡唐老应办。
唐老谕众曰:「檄用明受年号,我知建炎而已。
讨叛可也,何以应办为」?
贼遂攻城,唐老退之
未几,韩世忠兵至,遂连败傅、正
唐老移守镇江
是岁秋,隆祐过江西
上幸吴越,拜杜充右仆射江淮宣抚使,尽护诸将兵十馀万以备敌。
戚方者,本教骏兵士,军兴入贼党,后杀贼首以众归,留为帐下小校
十一月,敌挟李成入寇。
败,诸将皆溃去为盗。
镇江本倚制置韩世忠为重,世忠江阴
迫城,唐老度不能当,出金帛牛酒犒其军。
纳其善意,为之罢攻。
唐老又请曰:「晋陵,吾父母邦也,愿将军舍之」。
许焉,遂去不疑。
刘晏者,初隶苗傅麾下,统赤心队,至浦城谓众曰:「我岂从逆者」!
以其所统归世忠,共破兵。
朝廷授朝散大夫,时驻兵马迹山,有兵八百人。
晋陵周杞闻方将至,邀共城守。
毗陵小郡,易之。
素号知兵,能以少击众,自西门出数十骑大歼军。
败去,以唐老为绐己也,复从故道收唐老,束缚之,剥其肤,乃害之。
迤逦遂犯宣城
李泰发不能却,诏领巨师古兵往援,且解其围。
恃勇先犯贼锋,冀生得,遂殁于阵。
唐老晋陵人世将族父也。
,辽人。
泰发上其死事,赠统制,泽及四子,庙食其所号义烈。
毗陵亦绘其像于烈帝,庑下有碑志其事。
或云明法入官云。
周杞字子山缙云人
苗、刘变作,汤东野吴门守。
张、吕檄书周杞、汤东野控扼于要衢,即其人也。
时扰攘,植白梃数十于庭下,百姓有犯令者辄击杀之。
人不堪其酷,然亦赖以镇压。
后缘坐下吏以预复辟,卒得释。
弟绾,南渡后初除祭酒
绾尝为监司,有风力,不识学省事体,遇监学官如州县属吏,士论讥之。
赵令畤,宗室近属,安定郡王犹子,好学有诗声,著《侯鲭录》行于世。
元祐六年签判颍上
东坡出守,爱其公姓而有文,一见待以文士,赋诗饮酒,尝令属和,别去怀思,形于篇咏,字之曰德麟
其后张文潜书《字说》,谓德麟韩子苍诸人名振一时。
东坡领郡时,表上其才,年去颍,又力荐之,至器其人为清庙之宝。
东坡既谪,德麟亦坐废十年。
绍兴初,始以正郎宗司拟上除目,高宗宰相,谓德麟尝事谭稹,不当齿士大夫,竟易环卫
后得宣和邸报,始知德麟事为有实,得处右列已为侥倖矣。
按宣和年,以太尉遂宁军节起复宣抚河东燕山辟置议幕管句凡九人,德麟时为泗州,辟置盖其一也。
是役也,实攸、稹首祸,不待明智,谁不寒心!
侯益辈与之为属,固不足道。
郑望之城下之盟,犹能略与敌争而面责郭药师
望之以身从已为可惜,况德麟号识理通文,反而自污谬迷至此,得罪于九原多矣。
乃知高宗圣训盖指其实也。
李士宁,羽流也。
许少张安世省官,扣门求见,云:「闻秘书有剑,上有鳅文,得之可用煮丹,能惠我成药乎」?
少张与之。
未几,士宁者谋逆。
少张外补利漕,复徙夔,忽乞地反而召复之。
后为二兵官杀已降,乞地再寇蜀,少张坐责房陵倅。
房陵复有道人三朵花者,知人兴废,能自传神。
少张以书荐姓名于东坡先生,故东坡先生答以诗云:「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谩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欲识先生面,为问房陵好事家」。
李柽字汝几,牛渚人。
略有权数。
营卒郭通作乱,守将避去之。
民居扰扰。
会乡老有请愿李通判出计事,贼许之,亟遣邀汝几。
汝几不为惧,登车而往。
既至,不得已与讲均敌礼,且诘所以乱故,曰:「衣粮不给尔」。
汝几曰:「既如是,非朝廷负若辈也」。
欢曰:「然」!
即请寓公列于朝,贼赖以是安,得不生事,其后就戮渠首一二辈而已。
秦氏当柄,自江以东皆待以乡曲,独不及
学邃于医,心悟针法,铸铜为人身,具百脉,幕楮施针,芒镂不差。
蓄一龟,寿二百岁,暇日寘香奁,自随出守上饶失之,及还牛渚,启合俨然。
年九十,著《幼幼新书》,尤知养生之学云。
范寥,蜀公之后也。
初张怀素吴储、吴侔有异谋,知之,将告之,惧莫能得其情也,遂以仆役投募于怀素
怀素识字乎,曰自小力农,不能识也。
怀素固未之信,则命掌一书室,室中皆四方达官贵人书,尽堆积案几,封题固在,皆密为识认,以测其移易取视。
才入,则困卧榻上,鼻息沸然。
使人穴壁窥之,则固农夫也。
千之学于六一先生
千之一日造公是刘贡父,公是问:「永叔《五代史》成书耶」?
千之对:「书将脱藁矣」。
公是问:「为韩瞠眼立传乎」?
千之默然。
公是笑谓千之:「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
按《国史》韩通为周朝亲将,尽节于所事,俗号韩瞠眼云。
近时陆放翁作《南唐书》,文采杰然,大得史法。
予尝扣放翁曷不传徐骑省放翁而不对。
骑省卒于国朝,放翁不为无说也。
古之帝王一岁而四巡狩,后世巡狩之礼废,然事有缓急,无有人主跬步不得去王室之义。
臣于经筵尝论魏惠王迁都于梁之事矣。
王者无故而迁都固不可,若唐明皇安禄山幸蜀,代宗吐蕃幸陕,德宗以朱泚幸梁,僖宗黄巢再幸蜀,后日皆保安全。
晋成帝不避苏峻故危,梁武帝不避侯景故亡,靖康谋臣以固守京师而大误(《山房集》卷八。)
年:原无,据文意补。
朝请郎潼川府路提点刑狱杜公墓志铭1103年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三、《净德集》卷二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吾友杜公,讳敏求字趣翁,其先出于唐杜氏,历世有显人。
西汉御史大夫曰周,东汉谏议大夫曰穰,晋有恕、有预,皆名臣也。
洎唐之盛,为宰相者十一人,子孙又以文章显者,有曰审言审言生闲。
闲生甫,字子美肃宗时右拾遗论事忤旨,出为华州司功
会关、陕凶歉,弃官流落剑南,居成都西郊,严武待之甚厚,表为节度参谋
久之,崔旰乱,甫往来二蜀。
至大历初,南下沅、湘,卒于耒阳
甫初娶司农少卿杨怡女,生二子,及下江陵,留二子守成都籍。
杨子琳之乱,避患奔眉之东山大垭,因家焉。
其后族属蕃衍,遂为郡大姓。
后有葬青神者,遂为青神人
公之曾大父光期,隐晦不仕;
大父允升,以文行推高于众,为乡先生
父万,静默守道,笃好经史,由公贵,赠朝散大夫
妣宋氏,赠昌国县太君
公幼禀颖秀,不与群儿类。
在襁褓时,每见字书,辄喜动于色,或指而道之。
幼教以班固史,遂能记。
七岁尝赋《闵雨诗》,有「农夫苦相问,燮理是何人」之句。
年十八,问学该赡,尝应进士试。
眉素多士,试者二千人,能合于式度中选者,数止二十,由是人人竞衒所蕴,以争能决胜于一时。
有司深慎去取,莫不搜索隐奥,标而为题,明经中选,或于题有所不知者。
公凡两试,每临为一词,则详尽意谓,贲以辞藻,选在甲乙,乃登嘉祐六年进士第
简州司理参军,徙绵州西昌判州事。
寻而丁大夫公忧,除服,知汉州什邡县
嘉州犍为泺骤激入江,有罗护滩据险奔激,屡为患。
公导而通之,至今民赖以济。
赖田寨控羌夷,率以武弁领之。
公至未期月,主者数以夷人相侵扰为告,意在开边隙以要赏。
公揣知其情,不答,而告至不已,公曰:「某虽不肖,来临此邦,羌人未必我欺。
他日茍有患,吾自任其责」。
已而终公之去,竟无他警。
邑人孙熙祖险猾慢上,县官稍不假借,辄造作飞语,欲中伤之。
前后来者,往往悦以美言,幸无事。
公将抉剔其恶而诛锄之,终公之去,更不敢涉县境。
昌国君忧去职,既除丧,屏处里舍,悢然有不愿仕之意。
部使荐之,就监成都商税。
成都市征,岁多羡入,至者往往苛敛以觊赏。
公独不然,务职举以办事,耻削民以希进,于是上下两得,民甚乐之。
元祐中,以十科进擢天下士,命近臣荐而后用。
时荐公者十数人,既还阙,未尝一言闻于人,乃诣吏部,拟润州通判以归。
或告之曰:「公德望之重,十科所荐尤多,傥诣丞相,当得美仕,何不审为计,而遽归乎」?
公曰:「富贵穷达,有命。
吾读书闻道踰四十年,未尝求知于人。
茍有知者,皆自相知耳,何暇修辞令,俛颜色,汲汲自媒以取辱哉」!
执政惜其所守如此,不得已,除公成都府教授
公闻命,喜甚,促装而西。
官满,执政见其姓名,问同列,曰:「是尝除成都学官,欣然而去,而未尝识之者。
若人安恬静退,岂须识其面目而后用之乎」!
即日除太学博士
熙宁元丰以来,士专一经,或略去文学,及委公撰堂试策目,乃条析班、马之学以询之,自是诸生稍稍习史传。
未几,罢词赋,复以经术取士,公曰:「吾昔以诗赋举进士,故在此选,今用非所长,安能屑屑务向背以徇合于人乎」!
即请于朝,求罢去,改差通判定州,在韩公师朴幕府,事无巨细,多以委公,公率以仁恕忠厚补之。
韩公尝谓同僚曰:「吾与治中君性相若,气相投,无异兄弟,但姓不同耳」。
掾曹以母疾赴官淹缓,众皆难之,公为出力必争,然不可夺。
徐诘之,乃故右辖胡公婿也。
公告韩公曰:「万里从官,以母疾后期,不失为孝子,又况胡公婿乎!
某素受胡公之知深,傥不一言,他日泉下何面目见之」?
竟使就职。
韩公叹曰:「笃于风义至如此,可为薄俗戒」。
元符初,除广汉太守
京居仅二年,掩关读书,未尝妄与人交一言,士论伟之。
今上即位覃霈,迁朝请郎,除梓州路转运判官,就移提点刑狱
识者谓朝廷将大用,俄感疾,乞致仕,卒于官,享年六十有三,实建中靖国元年八月二十日也。
公初娶太原王氏,崇德县
再娶郭氏,旌德县
又娶郭氏,长安县
二子:长曰端方,博学孝友,公笃爱之,先公十五年卒;
次曰续,今才六岁。
女三人:长适进士孙燮;
次适新授成都郫县主簿张澈
季适进士郭琛,而先亡。
孙男一人,曰嗣老。
将以崇宁某年二月二十三日葬于玉台乡敦教里,举长安君及端方之丧而祔焉。
有文集三十卷,藏于家。
公仕宦四十年,未尝殖产,或劝之,则曰:「君独不闻萧相国所谓『令后世贤,师吾俭』乎」?
使没于利者闻之,当足以自警,故今西南指士大夫廉洁者,必推以为先。
既丧,梓人哀其贫,赒以赗赠,孀妇诸孤号且诉曰:「先君子昔以礼义自持,终身未尝一毫取于人,今不幸至大故,虽贫甚,寒饿以死,敢纳人之遗,以累其清白耶」!
辞不受。
闻者深嘉之,以为非公廉洁自处,素信于其家,安能至是。
呜呼!
予从公最久,知公最详。
方少时学有原本,文辞纯明博赡,谓其可以标范后来,故爱之。
既壮而仕,则闻其治有体要,重民贵义,谓其可以扩而充之,以及远大,非特区区郡县耳,故畏之。
及见其信道守己,愈老益坚,不以一毫屈于物,而觊尺寸之茍获,然亦竟不为时用,故惜之。
又悲其平生患难,死亡憔悴,岁月相继,将卒而子尚幼,已死而家尤贫,诸孤尚不忍茍得,以累其素履,可谓贤矣。
天地之报施善人吉士,果可知邪,果不可知邪?
予又闻,昔者孔子论死生之际,则曰:「知生而不知死,吊而不伤;
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
至「朋友之丧,则亦吊于寝门之外」。
斯皆要以恩义而归诸礼也。
予于公既吊而又伤之,哭于寝门之外,而又铭之,孰谓非礼欤!
铭曰:
终始从公,可得而知。
义操于我,从容典彝。
德爱在物,涵濡咏嘻。
吊且伤矣,曷穷予悲。
大山之垭,青江之湄。
著信以铭,云乎庶几。
国夫人何氏行状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七、《山房集》卷五、见《虞邑遗文录》卷三
夫人何氏,曾祖某,太庙斋郎
祖某,大理评事
父某,登仕郎
夫人家世山阳,著姓也。
初,夫人在婴抱,先君武翼犹未生,登仕指夫人谓先祖监元曰:「以是女为宽仁家他日子妇可乎」?
先祖,临淮人
宽仁,字也。
俱州里同舍,又相好也,故相狎及之,实一时戏言,非尝有意预约论婚也。
汴京摧破,敌骑渐窥南下,淮楚鬨动,盗起如猬,赀高者先期南渡。
登仕独絷于坟墓,柅不果行。
顷之,张简、常盖、张荣四出荡掠,诸渠首皆指登仕室宅为蚁聚,何氏三百口歼焉。
夫人族破时八岁,顿仆绝矣,偶有天幸,贼投以兵,反置刃不死,因得逃生于草莽中。
自是兵火飘转,谁复记省前所谓戏言?
先祖独心念登仕曩与我言者意良厚,且吾终不以登仕死生负恩谊,卒迎夫人归先君焉。
夫人既归,则间独叹曰:「吾终身不获事吾亲矣。
以吾慨父母而弗及者而以尽于舅姑,傥可赎吾之不孝于终身乎」?
盖先祖寿八十四,祖妣时夫人九十六。
夫人共养五十年,凡食饮、刀匕、烦撋诸劳辱事皆身亲之如一日焉。
药虽常所服饵,不以付婢手进也。
时夫人体或小不平,虽苦寒甚暑不离立左右。
或侵宵分,时夫人曰:「新妇休矣」!
则眷眷不忍去,至再三言趣去之,足才移限外,犹侧属以候声欬。
苟疾未间,未尝安于寝也。
自播徙来吴,生计落然。
然先君固守门户,终不肯叛去。
缝掖营什一之利,聚十数学子,资其赀谢以供耳。
夫人能俭薄,缀积纤微,量宽计急,户内晏然,不见疏罅。
客睹疏筥什器不乱,未尝肯深信其家为空乏也。
虎自为常儿,粗已领略佔毕,独不能服勤章句,先人止一子,又不忍楚督之。
及长,六博尚气,不谐于俦类,独夫人知之。
夫人自少涉难,语外门事情则雪涕被面,故心亦独喜尚气节,间语虎曰:「汝慕为倜傥奇节而摈细谨。
诚汝有志,则当折节于学。
不学而怙义矜侠,则为跌宕毁驾驹矣」。
于是鬻钗钏,趣虎亲师友。
故虎得稍服驯义理,不改错规矩,由右学首武科以至服勤官守,叨被国家推擢者,皆夫人之赐也。
夫人尤胆决有智数。
嘉泰甲子,虎自閤门试守浮光,于是守边者多已遗家独往,虎将迎养,则念偏慈老矣,未决。
夫人曰:「我两更兵不死,今为守将母,何遽死耶?
即死国,不犹愈乎」?
命尽室载以行。
既行,则又徐驱暮舍,抚慰行路,以镇安人情。
虎以开禧丙寅移郡山阳至四月,则山阳大兵悉出赴屯矣。
官吏前在者固无几将,又遣其孥潜去,百姓因之,舳舻相继。
虎患之,欲止之则惧益骇,未有以发也。
夫人曰:「易耳」。
命虎传戒典客吏曰:「吾母以重午召会尝寮家人」。
于是议归者惴然不果动,而居民去者亦稍稍复集。
他日,依城自固之郡仅保空墉四壁而已。
山阳民不轻徙,故庐井迄今犹故焉。
是年秋,虎论戎事,诋首将而下。
当柄者入其言,立报罢,且就逮,宣司谓且推列。
夫人曰:「无惧也。
汝未有得罪于民,汝行矣」。
虎遂行。
会逮,则闻宣司察之,请以身任虎于朝矣。
虎前事果益解,遂改而守历阳焉。
先是,朝廷知历阳为敌冲势重,命大将戚拱驻全师任捍禦之责。
冬十一月,敌犯淮甸濠梁安丰,长驱而来。
惧敌,一夕胁众遁。
于是历阳大震,三日间亡者略尽,官兵存者才千八百,民兵七百而已。
父老缚桥治道,叩头请见,愿得循用近事,亟出移治。
虎慰谢遣之,犹不去。
夫人遽出,谓之曰:「父老惜太守之死于敌耶!
太守离城一步,是亦逃矣。
事定则为失守,如国法何」?
遂顾谓虎:「今携汝子江浒,以朝夕望汝。
汝其死事,吾将育汝子,以无废汝父祀而已」。
立道诀绝语以别。
虎幸因夫人处当家事,即方寸洒然,于是立命土三面门,一意为死守计矣。
濠梁、涡口既弃不守,敌又乘安丰、伍口之胜,遂径趣合肥
合肥之木栅不破者仅耳,而士卒前后多战死者,是因江淮间偶见诸小戍将咸得择利进退,欢谓欲弃和以避敌锋。
戚拱之遁也,固坐退懦,然其敢于直渡不疑,亦略可见矣。
是时,虎受围旬日矣。
方事之警,日夜冀援军至,而诸将谓虎常日强项,因是欲快其素所不平,委虎于孤壁不之恤,且并匿不以闻。
虎得与城存亡则幸矣,独念国事谁与直之
幸赖夫人在外,知事棘,非但为一家一身,自为牒驰诉于宣司
牒词恳迫,宣司读之为动容,始议遣属趣兵来赴焉。
方围闭时,影响不通。
夫人数厚赂,夜缒人入,传达外耗,故城中因得以为备。
复窘雨雪,樵采路绝,储偫且将尽。
夫人又密抚将士,虽微而醝茗药剂悉市以送之。
守者用益感励不懈。
凡攻围踰月,城几陷者数矣。
凭国威灵,卒赖以全者,夫人之助为多。
而虎不得为诸将之所甘心者,实由夫人恳诉之力也。
初,夫人以慈福大庆封太安人,至是超感义郡夫人,加永国太夫人
今参枢雷公在纶省,道上褒异教忠之意,历阳军民为起祠刻石记其事焉。
上既更化,录虎微劳,超授虎正任,付以主管侍卫马军司事。
人谓夫人脱忧虞,就荣养,当年健强,且亲见虎之躐用,足以伸眉适意乐矣。
而夫人居之泊然如常时,每见禄赐优厚,辄对虎忧曰:「汝何以胜?
且吾家不藉束脩活方十年,而汝五六年间起家涉三郡,今又骤跻岩卫,汝何以胜?
且汝戆不已,则将速咎,盍归乎」?
盖夫人虑虎之骄而戒之者如此。
身所被服,好自纫补。
一唾壶三十年矣,虎请以白金易之,不可,曰:「此吾先姑所遗也」。
然自虎城守,几毁其家。
洎敌退,夫人来登城,慰藉将士而下,又尝辍脂休俸,嫁死事之妇四百七十人,孤女五十六人。
士卒口众而亲老者,必于时序为名色以赈之。
虽临事能断,而虎治军或鞭捶稍过,则阳悸疾呼使归治药,故虎所至,人尤戢母氏之恩意焉。
夫人没,其后历阳火,携绠汲以救夫人祠者数百人,如护其所居焉。
自虎得仕,每令倾意胜己,投分推诚,通其有无。
殿岩夏侯震、彭侯辂为列将时皆升堂入拜,以母事夫人。
夫人皆以行呼之。
中间彭侯去其军来荆南,虎时在历阳
夫人立命虎入奏,愿以母子保辂,今堂帖故在也。
盖夫人识理过人者如此,非虎欲衒其亲而诬人以所难能也。
虎不孝,嘉定五年五月蒙恩除带器械兼干办皇城司,于是虎去其家十年矣,至是始得奉板舆以还里舍。
夫人时已属疾,虎得祠请终养,则病不可为矣,遂以某月日不起,寿九十一。
一子,虎也。
孙男一人,某,某官。
女二人,适某人。
将以某年某月合祔夫人于某所先君之兆。
虎念夫人之为妇为母,至遭变事,皆应得书,而虎惧即死无以永夫人之传也,于是辍泣忍死录其梗槩,伏惟裁哀,幸赐之铭。
谨状。
上皇帝乞附试书 宋 · 韩驹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七
臣闻成汤祷雨之词曰:「士失职欤」?
夫一士失职,何与于政事?
而圣人以为忧,是以知至治之世,物物遂性。
今陛下躬成汤之圣,则世宜无失职之士,此臣所以昧死以毕其愚者也,惟陛下幸赦之。
臣九岁业进士,十七贡于礼部,二十又贡,然后学成而益穷,志勤而益困。
方陛下建学以造士,甚盛德之举也。
臣亟提所著书以愿入焉,会臣父官岳州,食贫口众,不能偕去,则使与其孥就食江南
及官荆州,则使臣襄阳以入学。
臣以去冬犯寒忍饥,携孥至京,而惫不能行矣。
京城几一年,义不苟取,又无他艺以为餍足之道,至饿不能出门户,况可远适哉!
原宪瓮牖,仲卿牛衣,以臣方之二子,未为贫也。
夫贫者士之常,臣亦何憾?
然岁秋矣,天下之士皆得操觚秉牍,试于有司,而臣以流落故无所试其艺,其他固已息望,但比棘闱饮墨之人,尚不可得,此非近于失职欤?
臣前居江南时,已不及预秋试,盖士抱利器以见试,尚惧不得,而臣不肖,六年不试其艺,其穷宜矣。
退而惟之,当天子接千岁之统,求士如不及之时,人人得以自效,瘖聋跛躄亦各以其器食,而臣独不见试,是命也夫!
虽然,《传》称尧曰「不废穷民」,古之圣人惟其加恻隐于穷失职之士,是以博施济众之效,后世不及,一夫不获其所,其臣犹或耻之。
共惟皇帝陛下仁民爱物,度越尧,今天下大治,物物遂性,臣虽至贱,岂不得与一物之数乎!
然而未获其所,愿陛下特诏臣附在京进士请解,以彰陛下博施济众,其度越尧如此。
《书》云:「人之所欲,天必从之」。
陛下其仁如天,则亦从民欲矣。
士莫不见用于世,然臣愚切谓冒进于他技者,类非安分之士,而自称荐者决非立功之人。
昔者贾谊愿试属国,终军请受长缨,臣之不肖,尝切陋之。
陛下即诏臣试,固未必中,然臣得其分,臣其受宠多矣。
如闻报罢,则信其命之穷,无所望于世矣,便当绝学捐书,为人耕田,时时击壤,为诗歌咏太平,仰事俯育,以俟没齿而已。
愚狂无所知识,罪当万死。
读朱子与刘共父书。至塞垣高秋语。感成一绝 清 · 权万
七言绝句 押元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二
万里龙沙杳二辕,不堪胡骑满中原。
可怜艺祖金瓯地,却把荆州作塞垣。
七略 其二十二 西汉末 · 刘歆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一
蜎子名渊,楚人(《文选·七发》注)
题图诗十二首 其五 刘凝之散钱图 明末清初 · 吴嘉纪
 押阳韵 出处:陋轩诗卷七
错刀解择主,不聚义士囊。
志安荆州,岁俭多感伤。
眼中饥困人,无计充其肠。
十万远相遗,云是衡阳王
高人心忽贪,受之气扬扬。
提携到市门,分散何匆忙。
春风吹道左,愁苦变欢场。
纷纷籴米去,伫看乐未央。
壬辰1832春来澎办赈务临行赋此为蒋怿庵刺史志别 其二 清 · 沈长棻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此诗收于蒋镛《澎湖续编》〈艺文〉,又载林豪《澎湖厅志》〈艺文〉、陈汉光《台湾诗录》。 创作地点:澎
荆州闻望久名驰(作者注:「公曾宰连江,口碑载道。」),海外循声更可师。
一路欢呼慈父母,十年抚字当孙儿。
叨陪笑语春风里,许把芳樽夜月时。
他日追随期莫定,者番归棹倍牵思(施懿琳编校)
同人冒雨寻白兆山桃花岩中途雨甚小憩山寺被酒有怀太白 其二 清 · 左宗植
 押词韵第三部
我爱谪仙人,不作谪仙诗。
我敬谪仙人,痛饱真吾师。
平生国士风,余事乃文辞。
堂堂汾阳公,中兴造唐基。
谁令翘关卒,祓释起囚累。
赫赫高将军,指使如僮儿。
荆州逆竖子,岂肯相因依?
观名计之实,皦皦固奚疑。
荐贤不受禨,反以罹谗讥。
至今读书处,古柏号风悲。
我来吊君才,亦不为遨嬉。
狂吟酒一杯,酹君君傥知。
贵池县赵簿启 宋末元初 · 胡次焱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四三、《梅岩文集》卷八
西昌主簿之餐,花满松庭;
秋浦少府之树,瓜香戍。
行矣执弓刀而徼逻,庶乎裨符檄之勿稽。
联事为荣,通名为谨。
惟君世绵石,家住霞城。
神尧子一十八人,时维帝胄;
天台山万八千丈,钟此地灵。
温然白璧之无瑕,直若朱弦而不挠。
高第既同于唐,擢进士科
清官盍比于汉刘,望天禄阁
尚烦麟族,以重鸾栖。
簿领有是人,其愿为金濑徘徊之地;
贵池壮哉县,恐难留玉林潇洒之贤。
高士且不屑之,大贤岂久郁者。
證以我朝典故,张商英通州而擢寺丞
参之前代姓家,赵宗儒陆浑而登宰相
况为龙种,式傒凤泥。
次焱趑趄嗫嚅而拙有馀,牢漉仃儜而贫愈甚。
熊丸教切,粗识一丁;
乌哺恩深,妄谋三釜。
我固倖牛溲马勃之见取,人或笑獐头鼠目而求封。
母线儿衣,得与圜桥之冠带;
君恩御墨,遂抛利市之襕衫。
乃以东鲁之儒,而作南昌之尉。
将营甘旨,岂较酸寒。
切庇管辖之司,庶安巡捕之职。
习凿齿,悔三十年之徒劳,荆州,虽万户侯而不愿。
同僚幸甚,临楮跃然。
谨奉启事,专人捧诣。
张四孝廉山居 元 · 刘永之
五言律诗 押微韵
家住秋山下,纷纷霜叶飞。
雨微檐滴缓,风急雁声稀。
楚国战初罢,赣城人未归。
怜君奉甘旨,终岁掩柴扉。
秋末匡山船行八首 其一 861年 五代 · 贯休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庐山
楚国茱萸月,吴吟梨栗船。
远游无定所,高卧是何年。
浪卷纷纷叶,樯冲澹澹烟。
去心还自喜,庐岳倚青天。
武梁祠堂画像 其七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九
老莱子楚人也。
事亲至孝,衣服斑连
婴儿之态,令亲有欢。
君子嘉之,孝道大焉。